Wednesday, May 31, 2006

聽著鐘妮米朽,就過了一個早上


整個社會的節奏變得越來越快,生活在都市的我們,生活變得越來越匆忙,不論做什麼事都要快,什麼都講究速度,就像上網的寬頻一樣,越寬越好,速度才會更快。

快不是問題,但快到只講求速度、省時和效率,只要動作慢一點就好像跟不上時代,甚至連看DVD,只要劇情進展太慢,就會立即按快進鍵,一切快還要更快,一切都沒有耐性,一切都在與時間賽跑,十足像西方某作家曾諷刺說的話:“就算即時滿足我們的需求也嫌太久了。”,就變得很可怕了。

想想,我們多久沒有只是愣住,或是只躺著什麼都不做,或純粹聽聽歌、做做白日夢,或坐在公園的椅子上讀本好書,享受簡單而清澈、流暢、翠綠、鮮甜的生活,聽聽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,聽聽小鳥飛越樹葉的聲音,享受清晨陽光照在身上的溫煦。

其實,放慢生活的腳步,對工作的效率和健康都有好處,就像“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”所言,“慢”同樣就是讓自己放慢腳步,嘗試活得緩慢,從緩慢中領悟正確的人生哲學,深入思考,好好的生活,未來才有可能活得健康,還能有動力達到更高層次。

快有時會讓我們失控,對自己沒有把握,正如米蘭昆德拉在《緩慢》中所寫:當事情發生太快,誰都沒有把握,絲毫沒有把握,即使對自己也一樣。”

這就是為什麼美國哈佛大學新生,每年都會收到校方發出的信,標題是“放慢你的腳步”,敦促學生在急著拿學位之前應三思,因為要精通一門學問需要時間……,偶爾選擇性放慢腳步,能讓學生活得更好。若給自己一些休閒、娛樂、獨處的時間,將更能保留足夠的精力,達到某個領域的一流地位。

不過,知易行難,連我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實踐這番道理,有時聽慣流行歌曲,突然轉聽一下較另類的,都要花一些時間調適自己,就像我找出了這張加拿大知名民謠歌手鍾妮米朽(Joni Mitchell)1994年的專輯《Turbulent Indigo》來聽,可能太多年沒聽,竟然感覺有點陌生,連節奏都略嫌過慢,一陣子才適應過來。

說到底,這是一張美麗和教人感動的專輯,結合了民謠和爵士,每首歌其實都是一首詩,仔細閱讀和聆聽,只會教人不斷的感動,怎麼會寫得這麼好,這麼優雅。

鍾妮米朽今年63歲,本身是詩人與畫家,這張專輯的封面就是她的仿梵谷割耳朵的自畫像,而且音樂的創作力驚人,到現在還不斷推出新專輯,不斷嘗試新的音樂風格,1968年出道以來影響過許多歌手,是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女歌手。

我只聽著鍾妮米朽,就這樣的度過一個早上。


Joni Mitchell


Wednesday, May 24, 2006

聽齊豫,美麗的舞姿會在眼前晃動






















最近經常在辦公室一邊工作,一邊聽歌,但求能夠紓解部分的工作壓力,發現有些類型的歌曲,不是十分適合大家一起聽,播放很多遍,仍然無法產生共鳴。

這是沒有辦法的事,畢竟大家聽歌的習慣和口味,以及生長的環境都不一樣,“甲之蜜糖,乙之砒霜”的道理我還是懂的。

除非是當年一起聽歌看書成長的老朋友,否則沒有共鳴很自然,只不過心裡總是希望通過“潛移默化”作用,讓人聽慣了,可以接受這些歌曲。

會這樣說是因為不像一些流行曲,偶爾會聽到同事小聲跟著哼唱,但每次播放一些音樂風格較冷門的歌曲時,同事都完全沒有反應,只有我心大心小,每回只敢播放幾首,怕同事開聲說以後不想聽。

這些歌曲包括李泰祥和齊豫早期的歌曲,被視為太高格調,不食人間煙火,比較適合一個人在家的時候,開大大聲聽,才會過癮,比如齊豫的《有一個人》。

現在不論什麼都講究圖像和視覺化,電視讓人直接接觸到事件發生的現場,而翻開報紙,你想知道的、不想知道的資訊和新聞,翻江倒海而來,不只圖文並茂,甚至連事發過程也製成電腦繪圖,讓人連絲毫的想象空間也沒有。

所以才會想聽齊豫,因為聽她的歌是非常私己的,就像是讀詩一樣,一個人的時候最容易投入另一個想像的世界。

況且,像我說過的,是齊豫的《有一個人》引導我進入現代詩的世界,是她讓我知道羅門,鄭愁予、餘光中、向陽、羅智成、林綠及蓉子等名字;這張專輯收錄了這些名詩人的作品,製作人李泰祥精心譜上曲,配搭齊豫的歌聲,將詩中情意表達的淋漓盡致,也得到1984年的金鼎獎最佳演唱大獎。

有人這般形容《有一個人》:“猶如一件華麗的衣裳,李泰祥是那個精細的設計師,而齊豫則是身著它的貴婦人。”,說得再對不過,但也由於過於華麗,以致許多人不敢走近。

進入電腦化的時代,恐怕是越來越少人讀詩的了,但讀詩其實充滿樂趣和想象空間,比如說羅門的《水天吟》:“你向我走來/我握住你的手/四目相望/山連著水/水連著天/滿目都是光亮的風景/滿懷都是溫馨的情意/你我一同走進彼此的心/那里也是一座華美的永恆……”,齊豫的聲音加上李泰祥的曲,整首詩的意境就表達出來了。

聽齊豫的歌,會讓人在臥躺在大樹底下,穿透樹葉灑下的陽光,都會覺得像是舞者頓著腳慢慢的跑過來,美麗的舞姿在眼前晃動。

<有一個人>
作詞:李敏勇(譯寫) 作曲:李泰祥



Wednesday, May 17, 2006

忘不了,永遠的鄧麗君


“既貼近,又遙遠”,就是初聽這張《忘不了》(inoubliable)過後的感覺,再聽更覺得“忘不了,永遠忘不了,彷彿有個唱歌的人的畫面在那里般”,和李壽全聽後所形容的感覺一樣。

李壽全開始製作這張專輯時說:“她的人聲已經在那里了,而且不可能重唱。想像這樣子的聲音,應該如何搭配、如何處理最完美,又不會「吵」到她?”

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?因為她是已身在天國的鄧麗君,當然不可能重唱,而《忘不了》這張專輯收錄她的最後錄音,在她去世六年之後,於2001年面市。

事緣鄧麗君去世後,弟弟鄧長禧整理她的私人物品時,發現這些歌曲的錄音帶,但因為怕難過而沒有整理,直到多年過去了,隨著心情的轉變,才找來李壽全製作成專輯。

其實,這麼多年來,從來沒有真正感覺到鄧麗君離開我們,聽著她的歌,她的容顏,她的笑容,彷彿就在眼前,那種親切的天皇巨星風範,至今無人能夠取代;我永遠記得她當年在吉隆坡默迪卡體育場開演唱會的情景,舞台背景什麼也沒寫,因為她覺得這一點也不重要,反正觀眾要的是看她唱歌。

《忘不了》專輯收錄12首歌,分成三個部分,一是老歌、二是英語歌、三是錄音室的練唱,甚至還把歌名念出;其實都是非正式的錄音,但隨性之餘卻保持高水準,顯示她對音樂一絲不苟的態度。

六首中文歌《不了情》、《人面桃花》、《莫忘今宵》、《小窗相思》和《三年》和一首英語歌《Heven Help My Heart》是1989年中國發生六四事件後,鄧麗君在香港三次試錄的作品,而另四首英語歌《Abraham, Martin and John》、《Smoke gets in Your Eyes》、《What a Wonderful World》和《Let It Be Me》,則是1990年夏秋間在法國巴黎的錄音。

最珍貴的是鄧麗君在法國期間的錄音,幾首英語歌的音樂取向令人精神振奮,尤其每次聽到她「雷鬼」唱法,加上從牙買加請來吉他手,從倫敦找來合作的鍵盤手等來演繹經典名曲《What a Wonderful World》時,展現了她的無限可能,可惜依人已逝,否則我們可能有機會看到音樂完全突破以往個人風格的鄧麗君。

只可惜鄧麗君從日本帶到巴黎的錄音設備,因為電壓規格問題無法使用,以致錄音不多,只留下這幾首歌,否則她的歌迷就有福了。

除了鄧麗君最後的聲音,專輯附送的冊子也十分珍貴,收集很多鄧麗君當年逛過、去過的地方的留影,從銀塔餐廳、麗都夜總會、西堤花市、福頌咖啡館、老佛爺、巴黎歌劇院、春天百貨,到新敦煌酒店,讓身為歌迷的我們,一一追尋,重現鄧麗君在巴黎的生活。

忘不了,永遠的鄧麗君。

<但愿人長久>


Wednesday, May 10, 2006

李碧華的思想起,寂靜的夜涼如水

一些遺忘時光和記憶,可能需要一些事物的啟示,比如音樂、電影片段或人,才得以重建現場,把過去的感覺或感情,找回來。

那晚整理CD,突然發現這張李碧華的《思想起》多年未聽,寂靜的夜涼如水,聽她唱《思想起》,喚起一些如煙或不如煙的往事,盡在聽歌的回憶中。

主宰聽歌感覺的,聽覺不是唯一,而是摻雜許多複雜的因素,比如聽歌時的所在地、身旁的人,甚至當你最初決定要買某張專輯的當一刻,腦海就產生了有關專輯的感情。

李碧華的《思想起》就是例子之一,是我在最初到台灣的幾趟旅程,在重慶南路某二手書店,或是三重夜市的某個角落買下的;看到的時候,感觸良多,原來李碧華還唱過台語歌,只是大馬沒有面市,而且選曲如《思想起》、《六月茉莉》、《雨夜花》、《孤戀花》和《港邊惜別》等,都是心頭愛。

《思想起》是李碧華的鄉土口唱文學系列之一,選唱歷久不衰的台灣民謠,可惜由於是1988年推出的系列,恐怕無法收集齊全了。

對於李碧華,我曾有過美麗的誤會。當年接觸文學之初,曾誤以為她就是寫小說的那個李碧華,當然很快就了解台灣的李碧華和香港的李碧華是不同人,一個是歌手,一個是作家。

作家那個不去談,談唱歌的李碧華,1985年以一曲《浮水印》成名,其實出道很早,是民歌手,我擁有的《校園民歌精選系列》,收錄不少她的歌曲,比如《聚散兩依依》《夢的衣裳》、《露珠》、《午後的雷雨》、《祈禱》,還有和羅吉鎮合唱的《神話》和《水車》。

流行歌曲加入口白的,印象令我最深刻的應該當屬姜育恆的《最後一次等待》,但其實李碧華更早這麼做,她憑《浮水印》讓當紅的廣播人楚雲念了一段“問世間情是何物, 直教人生死相許”而大受歡迎,讓她走出一條古典風格的路,後來的《開卷詩》再“滿紙荒唐言, 一把辛酸淚, 都雲作者癡, 誰解其中味”旁白,乘勝追擊。

不過,再風光也有洗盡鉛華的時候,不知不覺,李碧華退出歌壇10年,當年的玉女歌手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,女兒10歲、兒子4歲,而且李碧華婚後絕口不提當年的歌手生涯。

原以為只有身在大馬的我們,才會不知道她的消息,原來台灣的情況同樣如是,許多人在網路上留言,想知道她的婚後近況,比較幸運的是,音樂人陳樂融花了一年時間說服李碧華接受其主持的“音樂 EN-JOY”電台節目訪問,台灣歌迷終算在多年後,有機會聽到她的聲音,比大馬歌迷幸福一些。

<思想起>
作词:恒春民谣 作曲:许丙丁 

Wednesday, May 03, 2006

“I am old fashion.” 張美香如是說


記憶的久遠,有時會讓人回想起時,突然失神一下,愣在那裡,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。

那天半夜,在寂靜的客廳聽著張美香的《走進生活的小說女人》,突如其來的就有這種感覺,愣在電腦前許久,腦海一片空白,什麼也沒想,什麼也不想做;直到音樂突然出現“喘不過氣”,從第一首歌末端直接跳到第三首歌時,才把我驚醒。

太久沒聽張美香,久到我記不起上回聽是幾時的事,但如今聽的時候,卻一點也不顯生疏,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,一樣天南地北,無所不談。

當年,張美香和梁文福在吉隆坡召開招待會,我跟朋友一起出席,聽她娓娓道來所有心情和專輯的緣起,記得當時還有位知名DJ充當主持人,張梁兩人老老實實的從頭坐到尾,主持人倒是換了幾套衣服,愛搶風頭得很,但我們到底是為了張梁兩人才出席,誰會去理主持人是黑是白。

不過,張梁兩人當時講的內容,16年後的我已忘記大半,只有現場送的《走進生活的小說女人》冊子(有張梁二人的簽名)始終記得珍藏在哪里。這本冊子收集了一些張美香的回憶,比如這段:“見過星星掛滿天,顆顆像要掉下來的樣子嗎?我見過,在台灣台中東勢鎮的家鄉,夜涼如水的木棉道上,我和爸爸踩著腳踏車,我一直縮著頭,怕星星掉進我的領子,冰著了我的脖子。”,非常的感性,像不像走進生活的小說女子?

專輯里頭的10首歌,有一半是梁文福的作品,而我最為朗朗上口的就是這5首歌(《用我的聲音靠近你》、《我只好慢慢慢慢跟他走》、《為了押韻的緣故》、《一個排隊女子的心事》和《江湖上》),再加上張美香作詞和陳志群作曲的《出去走走吧》,足以證明梁文福的功力,否則恐怕我早已不記得誰是張美香。

她是嫁到新加坡的台灣女人,但除此之外,關於她的許多故事我竟然不記得了,而曾幾何時我很緊持的認為我絕對不會忘記,終究在多年以後,還是忘了;幸好她的故事仍然可以跳出平面,化為歌聲走進生活,讓人明白原來聽歌也可以是立體的,像是看電影,充滿情節的張力和故事性。

張美香並不美麗,但卻有氣質,文藝青年的樣子(單看歌名就有點像了),那個時候,大概是後文藝青年時代了,現在一般人談起,文藝青年幾乎成為落伍的代名詞。

那有什麼關係呢?承認就承認,就像有首老歌里頭的這麼一句:“I am old fashion.”,坦白的承認自己和時代脫節,人畢竟最終還得為自己而活,只要開心,沒有傷害別人,就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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